2023年5月1日 星期一

[京都漫遊2023] 存在於時光隙縫之間的美好

你覺得京都好玩嗎?

其實,還蠻多人覺得京都不好玩,或者有去過就好了。其實,會有這種感覺我也沒有很意外,畢竟京都沒有光彩奪目的外表,如果沒有深究寺廟古蹟的歷史,大概逛到第三間就會開始覺得差不多就是這樣了。

但,也有許多人著迷於這個城市,一而再再而三地造訪。睽違了三年終於再訪日本,第一站也是先從京都開始。畢竟,在我們比較熟悉的日本史中,從源平合戰到戰國時代結束幕府東遷至江戶為止,京都都是日本歷史的主角。千年歲月的沉澱,縱使留下來的只有吉光片羽,也值得讓人再三的駐足,欣賞與回味。


關於鴨川兩三事

城市與其所屬的河川大多都是密不可分的,像是巴黎的塞納河,倫敦的泰唔士和等等。雖然前面的文章有提到鴨川沒有辦法為京都提供航運的功能,但河寬水淺的鴨川更成了京都府民心靈的慰藉,春秋在鴨川邊散步,夏天在川床上的座席消暑。


不知道為什麼,這次來到京都除了賞櫻花之外,最想去的地方就是鴨川。無論是站在橋上放鬆著眺望鴨川周遭的風景,或者在川上的龜跳石小心翼翼的前進。那潺潺的流水聲,伴隨著千年來的古都清風,關於京都的一切忽然就清晰,立體了起來。

 走在河原町,來往的人商店建築更替,就連古蹟寺院也歷經多次重建,這些古都的一部分都是隨著時代而逐漸地演變著。鴨川就這麼的貫穿了時空,無論是平安時代還是令和時代,都是一樣的流水聲,一樣的清風,一樣陰晴不定時而緩緩涓流,時而狂暴努吼淹沒堤防邊的民宅,都是一樣的鴨川。


在京都盆地的右上角,可以看到一個小Y,左邊是賀茂川,右邊是高野川,在下鴨神社匯流為鴨川。怎覺得京都跟“鴨”這個字也挺有緣分的,最重要的河流跟神社都有“鴨”字。


在日本皇室建都於平安京之前,京都盆地就已經有了“先住民”在此開墾居住,分別為鴨(賀茂)氏以及秦(波多)氏。其實賀茂和鴨同音,因此鴨川上游的下鴨神社和賀茂川上游的上賀茂神社,都來自於這些京都的先住民,也就是京都歷史中早期的有名氏族。想了解更多,非常推薦這支影片:[你可能沒聽過的京都史] 為何京都人特別喜歡鴨,神始皇的血脈也遠播京都

當夜幕低垂,華燈初上,鴨川頓時變得風情萬種。與鴨川平行的小巷“先斗町“也開始熱鬧了起來。先斗町建於江戶時代,在當時也是京都的花街之一,至今仍保存了不少當時的風情。

先斗町通


如果覺得京都車站或河原町太過現代,二三年坂晚上六點就打烊了,想繼續探索古都的夜晚風華,那不能不來先斗町通走走了。狹小的巷弄,兩旁林立著各種餐廳,有些餐町的座位就在戶外川床上,可以享受最有京都風的五感體驗。


這次我們並沒有在先斗町用餐,也算是留給未來再來一次造訪京都的理由。

維新之道

還記得伏見十石舟一帶有出現的坂本龍馬嗎?身為幕末時期牽動歷史發展的關鍵角色,坂本龍馬最後在京都的近江屋遭到暗殺,與許多維新志士一起長眠在京都靈山護國神社。


順著寧寧之道往北走,回到二年坂後往前走到盡頭再往右手邊看,就可以看到護國靈山神社外的大鳥居,鳥居底下的道路就是維新之道。


順著維新之道往上走,左手邊就是護國靈山神社(照片中是在右手邊),可惜神社下午五點就關閉了。我也不算是坂本龍馬的大粉絲,但幕末這一段的歷史實在精彩,龍馬對於整個時代的影響力也是大家都認同的。雖然無緣拜會這時代的大人物,當下也就只是覺得緣分未到,心裡也沒有什麼遺憾。

繼續往前走,快要回到三年坂的時候看見遠方的天空,直覺可能要出景了。於是加快腳步,想找一個好的制高點來眺望京都盆地。東山區這一帶哪邊的視野最好?二話不說趕緊往清水寺趕過去。

清水寺

旅行中有時候會有些神奇時刻,剛好走在維新之道可以眺望到市區遠方,又剛好護國靈山神社的營業時間只到五點,冥冥之中覺得現在就是要趕快去清水寺。到了清水寺,直接快步走到了清水觀景台。


眼前整片耶穌光灑落整個京都盆地,當下這一刻真的是非常感動,即使寫文章的日期已經距離這趟旅程一個多月。回頭整理這些照片時,當時旅程的感受還是會整個湧上心頭,彷彿自己又回到清水觀景台,讚嘆著眼前這份景色。



現在的清水寺可說所有旅人來到京都必訪的景點,整個東山區包括清水寺以及周邊的二三年坂都是超高人氣的必訪之地。很難想像在京都早年,鴨川以東的東山區,其實是個大亂葬岡,直接丟棄的概念連建碑立墓都沒有。

隨著京都人口增加,對於土地的需求也開始變大。清水寺的建立,並在西元810年受到嵯峨天皇認可為公認寺院,再加上慈恩大師(相傳是玄奘的弟子)改建,頗有淨化當地穢氣並安撫人心的效果。隨著香火鼎盛,也帶動周邊地方發展,讓整個清水寺周邊變成京都重要的文化特色之一。


還記得在古都新風那篇文章提到的“景觀政策條例決議”嗎?站在清水寺的觀景台,不得不佩服京都政府對於歷史的尊重以及延續的勇氣。如果從清水寺看下去,多了幾個醒目的超高樓層建築物,京都就不再是那千百年來的城市樣貌了。


錦市場

這裡大家都很熟了,不僅僅是京都人的廚房,現在也是觀光客的食堂,帶有傳統風味的特色美食街是也。在什麼都很有歷史的京都,錦市場也存在了超過400年了。

相比於建築文物之類,飲食算是相對容易保存下來的“古物”吧。雖然在系列文章的第一篇文章提到京都人其實是很時髦的,但已經流傳了幾百年以上的飲食傳統也不會這麼輕易地捨棄掉。就算自己不常吃,還是要包裝一下,讓世界各地的遊客來品味,體驗一下千年傳統是不是有全新感受。

早點來錦市場,趁遊客還沒有很多的時候可以比較容易觀察市場內,不同角落的不同氛圍,

東西大部分都很好吃,在酒足飯飽之餘這裡或許也是更容易感受到京都當地生活的節奏。

一開始,錦市場因為海鮮而繁榮至近代。隨著資訊時代的浪潮,錦市場裡面也開了一些潮店,這也呼應了古都新風裡提到的,京都的進行式吧。

下次來錦市場,不妨忘掉事前做的功課,儘量多利用自己的直覺,在這400多年來的時光隧道中找出屬於自己的錦市場樣貌吧。

宇治

除了抹茶,平等院鳳凰堂,這裡更是黃前久美子的故鄉(不知道她是誰,可以Google一下,關鍵字:吹響吧,上低音號)。


宇治的歷史基本上跟茶葉脫不了關係,17世紀以後更是受到德川幕府的保護,在整個茶葉供應鏈中佔有很重要的地位。不過在觀光客較常造訪的宇治市中心以及平等院表參道這一帶,倒是沒有什麼茶園以及製茶的氛圍。如果想充分感受百年歷史的茶鄉氛圍,不妨做一些功課,找一間當地的百年製茶老店進去品茗一番。

觀流橋,我們去的時候橋下的水勢湍急,水聲在山谷裡迴盪開來的頻率反而有讓神放鬆的感覺。溪水的上游是是宇治水力發電廠,這樣湍急的水流想必正在進行水力發電吧。

在觀流橋這一側,還有一個日本現存最古老的神社,經官方認定大約建造於西元1060年左右。可惜因為體力關係,就沒再往上神社以及大吉山展望台前進了。

除了跟歷史共感,跟二次元世界的共感也是另一種旅行樂趣。劇中的主角久美子就是在這裡練習上低音號,這張椅子也被稱作久美子椅。

古蹟難能可貴之處,便是跨越了不同的時間線,讓我們可以透過古蹟去感受數百甚至數千年前的樣貌,那先原先只存在於腦中的過往軼事,經由古蹟而變得立體,鮮明了起來。橫跨千年,從賀茂氏到了上低音號,這樣的歷史跨度時間之廣,可參訪的古蹟之多我想就是京都主要的迷人之處吧。

換個角度,如果不知道這些軼事,古蹟就只是矗立在那邊,年代遠的建築物而已。

隨著文明的發展,很多東西就這麼成為過去,只留存在文字(近代一點的還有相片)讓我們這些後代人去回顧。而京都就是一個如此特別的地方,像是存在了許多時光的縫隙,一腳踏入就彷彿回到了你想望的那個年代,共感著當時的時間漣漪。

京都好玩嗎?有山有海,有自然美景以及千年來的積累,怎麼會不好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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